六羽弥生

原号被封,换号重来。
Fate/鬼灭/阴阳师/方舟,欢迎来找我玩。

【缘严】Letter(一)

缘严/年下/校园paro
题目取自一首纯音乐Letter-iris
但是跟本文并不太搭(?)

我不管,我只想看他们谈恋爱。(超大声)

    他们尽其一生,都遥远地、执着地追随着彼此的脚步。只是肉体凡胎终将化为灰烬,日月的光辉也不曾黯淡些许。

Chapter.1   鸢尾花

    继国严胜在剑道部的训练室里坐到日影西斜,钟楼上飘来悠悠曳曳的钟声。他的腿边放着一把木刀,面前不远的地方放着另一把。他盯着木刀和刀柄上的红色挂穗,直到整个房间都被融融的霞光浸润,他才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把两柄木刀都收回刀架上。

    严胜抬头看了眼挂钟,跨上自行车冲出了校门,狭长的影子一路颠簸地被拖在车轮后面。夕阳迢迢地悬停在海平面上,红云坠入翻涌的浪潮里,随着泡沫似的白色浪花一起拍散在崖岸上。海面又暗暗地回过流金似的浮光来,远远的延伸出去,与尽头的霞光衔接在一起。

    他视而不见地疾驰过金色的海岸线,一头扎进郁郁葱葱的林荫小道里,隐隐的海浪声和飞鸟的啼鸣被他遥遥地甩在身后。当他裹着一身风尘和燥郁的热气回到家时,天色已经黯淡了许多,渐次亮起的路灯像是零星的火光。

    “严胜大少爷!”家里的女佣从厨房里侧出半个身子,“老爷说他今天也不回……”

    “缘一的晚饭呢?”严胜烦躁地打断她。

    “在桌上,已经温好了。”女佣回答。

    继国严胜甩手把书包向椅子上一扔,提起桌上的食盒转身又匆匆出了门。食盒被挂在自行车的把手上,不断地与车身碰撞发出一连串的脆声。他调转车头,驾轻熟路地拐进晦暗的小路上,晚风拂得林涛落下一阵簌簌的轻响。

    他把自行车停在医院门口,拎着食盒走上了三楼的住院部。走廊最尽头的房间里只有一位病人。丰神俊朗的少年,束着高马尾,火焰一样的斑纹从额角延伸出来,像开了漫山遍野的山茶花一样灿烂,衬着暗红色的眼睛相得益彰的好看。

    “是你啊。”正准备从房间里离开的小护士笑容明亮地向严胜打招呼,“来给弟弟送饭了呀。”

    继国严胜微微喘着气点了点头,推门走进了病房。继国缘一坐在床上,右臂还打着石膏动弹不得,左手艰难的翻着一本不知从哪里借来的书。他闻声抬起头,冰冷的表情瞬间瓦解,泠泠的融化成了一泉春水。

    “兄长。”缘一浅浅地喊了一句。

    “抱歉,今天有点忙,我来晚了。”继国严胜放下食盒,扯着随心所欲的谎话。

    严胜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对弟弟说谎,就算直截了当地告知真相,也不会受到任何埋怨。缘一由衷地为他的到来而感到欢悦。

    只是当他的谎言一字一句轻巧地跃出时,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应声而碎,里面涌出无尽的黑泥来,填满了他的胸腔。从浑浊的尘土里长出突兀的尖刺来,弯折的藤蔓在血管里抽枝生芽,紧紧地绞住他的骨骼和心脏。

    “没关系,因为兄长总是很忙。其实兄长能来,我已经很满足了。”缘一温和地笑着,对严胜的话深信不疑。

    继国严胜低下头,鬓边的碎发垂落下来,遮住了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其实他今天一点都不忙,社团里基本没有事情要处理,也没有心情练习。他只是对着缘一惯用的木刀发呆,刀柄上的挂穗是九年前他和缘一一起在庙会上买的,不值一钱的无聊玩意儿,缘一却视若珍宝地保存到如今。

    他给缘一支了一张折叠桌在病床上,把食盒一层一层地展开,很快饭菜的香气弥漫了整个不大的单人病房。刚才出去的小护士悄悄地探头进来,又带着羡慕的目光消失在了门外。然后他把筷子塞进缘一手里,自己坐在窗边的椅子上出神。

    晚风微凉扑面清爽,却丝毫没有消减严胜的烦躁。他甚至理不清这些情绪的源头,只是杂乱无章的思绪里每一页都写着继国缘一四个字。

    缘一总是做毫无意义又惹人生厌的事。比如说小时候为了哄缘一开心,给他削了一支粗制滥造的笛子,他却寸步不离地带在身上;比如明明拥有无可非议的实力,却自愿将唯一的竞赛名额留给了哥哥;比如严胜自觉不过是后背上挨一棍子,留一条一周就能痊愈的伤口,他却偏要替他挡这一下。

    “兄长?”

    继国严胜听见缘一的声音。他用力地拍了拍脸颊,尽量是自己的表情看起来与往常无异,然后他平静地回过头:“什么事?”

    缘一眉尖微蹙地望向他,左手不熟练地捏着筷子,显得有些不知所措。面前的米饭被捣出了一个缺口,他低落地垂下头:“抱歉,兄长,我还不太习惯用左手吃饭。”

    继国严胜:“……”

    严胜觉得自己看看维持住的表情出现了一瞬间的松动,看上去或许有些咬牙切齿的狰狞,很快又不动声色的缝合住。

    谁让缘一是因为他受伤的呢。

    他在弟弟无辜的目光下认命地坐到了床上,抢过筷子别扭地把温热的饭菜送到缘一嘴边。缘一那双清亮的眼睛立刻被受宠若惊的欢喜浸得明珠似的,映出严胜的影子落进一片柔和的光晕里。

    严胜不受控制地把头偏过去,浑身僵硬得像一具木偶,目光不自然地凝聚在浅色的地砖上。他总是极力避免着与缘一对视,时至今日缘一看向他的时候,眼神也同七岁那年捧着走调的劣质笛子时如出一辙。这让严胜感到无名的厌烦。

    “吃不吃啊?”严胜忍无可忍地开口。

    “谢谢兄长。”缘一轻轻地说。他顺从地含住那一口饭菜,目光灼得严胜脸上有些发烫。

    他们从小到大,谁也没有被什么人喂过食物。从他们记事起,每天面对的只有父亲各个方面的苛求。即使那时他们根本捏不住对他们而言实在过长的筷子,他们也不敢在餐桌上哭闹。在单调而严苛的童年记忆里,只有母亲会悄悄地往他们嘴里塞一颗糖果,眸中闪烁着狡黠而温柔的光。舌尖弥漫开的丝丝缕缕的甜蜜,甚至可以跋涉过十数年的光阴。

    严胜机械般地重复着手下的动作,当他意识到食盒不知不觉已经空了的时候,他茫然地抬起头。灯光妙笔生花地在缘一的脸上勾画了一条柔软的晕边,视线安静地擦过眉眼,恍惚间他看到了一点母亲的影子。

    在缘一住院的半个月里,严胜再也没有在学校里逗留过,他从第二天就开始逼迫缘一练习使用左手,直到第六天傍晚,他终于摆脱了“喂弟弟吃饭”的重任。

    在石膏拆掉之前,继国缘一每一天都用同样的姿势坐在病床上,阳光投在雪白墙面上的影子一刻不停地变化着,他就盯着投影,从晨光熹微看到日薄西山。

    有时他也会问医护人员借一本不知哪一位前人留下来的旧书,寄以度过漫长的白天。

    他翻开书的扉页,里面夹着一朵干瘪的鸢尾花。花瓣边缘因为久置泛着枯黄,呈现出黯淡的紫色。

    缘一仔细地捏出这朵脆弱的花摆在床头,若有所思地歪着头。鸢尾花的紫色是同兄长的眼睛一样好看的颜色。

    日子仍在一天一天地过着。

    那是一个周五,严胜记得很清楚。因为只有周五炭治郎不用急着回家给弟妹们做晚饭,他们还在训练室里分掉了时透无一郎带来的一整盒草莓大福。训练室里是不能吃东西的,但是身为剑道部部长的继国严胜默许了这种违纪的行为,并且抵挡不住诱惑地一同加入了下午茶三人组。

    他那天也没有骑自行车,有一搭没一搭地应付着一路都在努力找话题的缘一,夕阳将两个人并肩的影子拉得很长。

    如果没有一群扰人心情的不良青年的话,严胜甚至还想绕远路去小镇上买一盒点心。

    当严胜发现无意识地,他们已经被一伙不怀好意的混混包围的时候,缘一已经扔下书包冲了出去。从来没有练过体术的继国缘一无师自通地抬起膝盖撞在领头人的腹部,接着一个肘击重重地落在脊背上。

    局面转瞬间变得极其混乱。这伙人显然没有想到两个手无寸铁的高中男生有如此的战斗力,手忙脚乱的各处压制。严胜刚挥出一拳砸向一人的脸,忽然小腿上被一根金属棍狠狠地扫过。他脚下一个踉跄,拳风就这样擦着对手的脸斜了过去。

    对方抢上一拳打中他的胃部,严胜痛苦地弯下腰,头顶一条细长的影子迅如疾风地向他的后背盖下来。

    他没有时间躲开,全身的肌肉都因为危险的逼近紧绷起来。但下一刻他只听到了一声让人心颤的闷响,疼痛并没有如预期到来。

    严胜回过头,正好看见缘一挡在他头上的右臂软软地垂下,露出背后暗算的人惊愕的表情。他的弟弟侧过身,面不改色地一脚踹向那人的胸膛。

*紫色的鸢尾花代表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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